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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X朱一龙】碎片 2

# 情节很混沌,勿上升真人。#

人工智能白宇,病人朱一龙,OOC

 

生物学家的使命感可能比其他职业更重一些,就好像任何学家的肩头都有些沉甸甸。

生物学与生命科学本就有着亲密无间的关系。

有时候,朱一龙会想:与其把学识与能量注入人工智能的研究项目中,还不如投身到生命科学领域。比如为自己寻觅更新、更好的抗癌药剂或治疗方案。

朱一龙未曾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为癌症这种事奔波劳累,渴求生命变成了极其重要的一件事,并在心灰意冷中变成“一件小事”。

当然,站在宏观的角度看世界乃至宇宙,人类的生命相对渺小,或者说非常之渺小。而自己作为一个个体,得不得病、能不能治愈相比之下都成了微不足道的问题。

此刻,朱一龙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宇,露出略带疲惫的神情。最令他感到有讽刺的是,他能千辛万苦地为服务型机器人完善与加固人工神经网络系统,令机器感知大无限地趋于真实,却依然对人类身体上的某些古老病症无能为力。

这都什么智能化年代了,人类依旧要被小小的细胞癌变所打败。

 

白宇初来乍到,看起来对于朱一龙的家充满好奇心。假设他有心的话。

朱一龙观察着东张西望的白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很久,他终于开口问:“你要穿拖鞋吗?”

“小脚丫有点凉。”

白宇的脸庞很英俊,发型很可爱,胡茬很成熟,但回答很幼稚。

朱一龙有些意外,程序员竟然在批量化生产并且向消费者售卖的机器人身上录入这种说话口吻。

想当年在项目组,不老实的程序员林静曾尝试赋予机器人各种迥异的性格特质,软萌也好,冷静也罢,最终在组长高教授的授意下,还是做成了中规中矩的“老实人”。没想到如今新一代的服务型机器人竟然有点……有点不好形容。

朱一龙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新拖鞋,分清左右再放到地上,弯腰时还不忘抬头看一眼跟着自己走过来的白宇。

白宇流畅地穿上拖鞋,评价道:“鞋里很软,像站在冰淇淋做的云朵上。”

朱一龙确信他的自然语言处理系统已开始运行。“我们需要协定互相之间的称呼。这样,我叫你出厂既定的名字——白宇。”

朱一龙没有说,一长串编号显得机器人像一个囚犯。即使不是人类,也不应该被唤作八个数字,更何况如今就连吸尘器都拥有朗朗上口的品牌名称。

然而白宇反过来提问:“你姓什么?”

“朱。”

“你叫什么名字?”

“朱一龙。”

“你是谁?”

“你的主人?”

朱一龙以为白宇接下来会按照剧本称自己为“主人”,但没想到他或者说他的程序不按常理出牌。

“朱一龙,男性,生物学家,36岁……”

朱一龙急于纠正,并伸出张开五指的手掌,晃了晃。“36是虚岁,实足才35岁。”

白宇修正措词:“虚岁36岁,单身,独居,爱好硬摇滚,饲养小蚂蚁。”

这个家中的每一件摆设都泄露出主人自视甚高的性格与略微小众的品位,比如客厅一角的亚克力蚁巢,蚁后和众工蚁们在出演一点都不罗曼蒂克的成长史诗;再比如客厅某面墙上钉着长条木架,上面竖直靠放着二十多张黑胶唱片。

黄金年代的摇滚歌手们一看就桀骜不驯,正目光炯炯地透过唱片封皮盯梢两人。

“打住,”朱一龙阻挠白宇继续报流水账般解析自己,“请不要未经他人同意就随意解析,你不是福尔摩斯,没必要当面总结归纳。”

“不能解析他人,那我可以解析这个家吗?”白宇说道,“有家真好。”

“如果你是动物,这里就是巢穴;如果你是人类,这里就是家。但你是机器人。”

“机器人也是‘人’,你自己分类的。所以这里是我的新家。”白宇头脑里的那套三段论推理听起来并不缜密。

出于礼貌,朱一龙开始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家抑或是对方的新家。“我们站在客厅,这是我的卧室,那是我的书房。哎,你去哪里?”

拖鞋的鞋里绵软,但鞋底是塑料材质的,通常机器人的步伐并不机械化,但白宇走起路来却“啪叽啪叽”响。他走向客厅里那台堪比古董的留声机。

“朱一龙,你的复古留声机像一朵金色的花。”

朱一龙不觉得代表先进技术的人工智能会喜欢这样的老古董,但眼前的机器人不但围着留声机打转,而且还踮脚、伸手从木架上的黑胶唱片中抽出一张。

朱一龙只好招招手,遥指放在留声机隔壁的白色唱机,示意对方将唱片放在相对不那么陈旧的机器上。“这台留声机已经是摆设了,但唱机崭新如初,能用。”

让唱片躺下,伸出两指拨弄唱针,白宇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若不是朱一龙亲自参与研发,深知机器人的一切行为只是在呈现无数种算法下最合理的那一种,他可能会误以为机器人妄图让音乐填充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与缝隙。

一台机器怎么可能懂得艺术。

白宇伴着音乐节奏走来走去,问:“厨房在哪里?”

朱一龙指了指不远处,心想你又不能吃食物,知道厨房的位置有何用。

白宇进行实地勘察,随后又问:“浴室呢?”

“在那里。”

白宇继续踩着拖鞋环顾四周:“我的卧室呢?”

朱一龙思考了半分钟,领着白宇回到客厅,指着墙壁偏下方的插座说道:“这里,以后你可以躺在这里一边充电一边……睡觉。”

白宇扫描插座,显示电压与自己的相匹配,于是坦然接受。

“我的宠物呢?”

“你还要养宠物?”

朱博士即使在严肃的讲座上突然遭到无礼听众的起立反驳都没有拔高音量过,但此刻,朱一龙的声音抬高了那么一点点。

像是解读出朱一龙面部表情中包含的诧异与不满,白宇很快改口:“蚂蚁在蓝色凝胶里打洞很有趣,但亚克力城堡更干净整洁。我也想养属于自己的蚂蚁。”

朱一龙不想与吸尘器争辩,只好无奈地垂下手臂,摇摇头。

“那这堆蚂蚁归你了。”

“朱一龙”、“朱一龙”,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对方不停地唤出,朱一龙差点错以为自己才是被随意差遣的仆人。

朱一龙很纳闷,沉思良久,问道:“你不是服务型机器人吗?应该为我服务。为什么对我提那么多要求?”

白宇的回答和他的表情一样诚实。“因为人工神经网络开发后的中央处理器能让我有情绪——我很任性的。”

带着白宇参观书房时,那张癌症化验单摊开在写字台上长达一个月,向多位医学界的泰斗问询却得到过于灰心丧气的消息导致朱一龙一直没能鼓起勇气触碰那张纸。

纸上蒙了薄薄的一层灰。

朱一龙暂时不打算给亲朋好友打一圈电话逐一通知,甚至不想被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但对着机器人遮遮掩掩未免太做作。

于是他任由白宇拿起化验单仔细阅读。

白宇转头向朱一龙说道:“你生病了。可怜的朱一龙。”

朱一龙看着白宇脸上惟妙惟肖的表情,几乎错以为这不是人工智能催生出的一具机械躯壳,而是达到百分之八十的模拟人类血肉与思维的仿生人。

那份同情感简直太真实了,和可以预想到的得知“噩耗”的亲朋好友根本无两样。朱一龙这样想着。

然而紧接着,这个擅长比喻的机器人又开口了。

“井中的月亮一碰就会碎,你就是月亮。”

朱一龙揣测白宇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生病的人需要小心呵护,但他的表述能力说不清是该升级还是太过高级。

大部分机器人都会深度学习,也能基于原本的数据去调整,不断将言行举止修正得趋于人类眼中的“正确”并符合正常的思考结果。朱一龙几乎是立刻警告对方:“不要擅作主张地把病情告知我的家人和朋友,未经我的许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听。你记住了吗?”

白宇抿着嘴巴,抬手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朱一龙想用最后一点有限的时间与精力假装一切照旧地过平常生活。

按最理想的情况推想,在病症加重的前夕——仅有的两三个月里,健康不会太狼藉,自己尚且能体面地活着。时间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

朱一龙当然知道服务型机器人会守口如瓶,但依旧要如眼镜蛇般竖起身体、狠狠地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如果敢泄露半个字,我就把你拆解成一颗一颗零部件,打碎再回炉。”

白色唱机上,黑胶唱片在旋转。

音符穿透墙壁,毫无隔阂地流淌进耳朵里,而故作恶狠狠的威胁与悠长绵延的曲调交相辉映。

 

I searched for form and land

for years and years I roamed

I gazed a gazley stare at all the millions here

We must have died along, a long long time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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